■ 当下,以新型研究型大学为代表的第四代大学正陆续出现,这些大学的本质是打破传统边界,以颠覆性理念重构知识生产模式,以科技赋能重塑教育生态,以全球协作应对人类共同挑战
■ 在人工智能时代,大学的价值愈发体现在培养具有前瞻视野、跨界整合能力和技术伦理意识的“新人类”,而新型研究型大学很可能在这场变革中书写高等教育史的新篇章
■徐飞
高等教育发展的历史,是一部不断突破边界动态演进的创新史。1088年博洛尼亚大学创立的知识传授体系、1810年柏林大学确立的科研使命、1904年威斯康辛提出的社会服务理念,构成了前三代大学的基石。进入21世纪,人工智能、量子计算和生物技术的指数级发展,正在催生新型研究型大学。
当下,以新型研究型大学为代表的第四代大学正陆续出现,这些大学的本质是打破传统边界,以颠覆性理念重构知识生产模式,以科技赋能重塑教育生态,以全球协作应对人类共同挑战。
国内的南方科技大学、上海科技大学、福耀科技大学等可以说都是探索新型研究型大学的代表高校。这些大学通过科教融汇、产教融合、全球协作,推动高等教育从“知识传授”向“价值创造”转型。在推进教育、科技、人才“三位一体”协同融合发展的进程中,这些大学也承担着成为社会创新的核心节点、科技革命与产业升级的关键动力、人类未来的文明引擎的全新使命。
系统性变革
最新技术引进教学与科研
新型研究型大学的创新突破,体现在对传统大学核心要素的系统性变革。这些大学往往将最新技术融入大学的日常教学和科研,尤其突出的是知识生产维度和组织形态层面的变革。
在知识生产维度,美国斯坦福大学的“开环大学”计划最典型,其打破线性学制,允许学生根据职业需求多次进出校园,将知识获取周期从“四年制集装箱”扩展为终身学习循环;欧洲的荷兰埃因霍温理工大学进一步打破地域限制,其课程“工程师的挑战”要求学生与非洲农村社区合作设计太阳能供水系统,将“全球问题本地化解决”的理念融入教学。
在组织形态层面,这些大学也各有特色。中国的南方科技大学取消传统院系壁垒,组建“量子科学与工程研究院”“系统设计与智能制造学院”等50个跨学科平台,教授团队需同时承担教学、科研与成果转化三重职能;德国的慕尼黑工业大学(TUM)通过“双聘教授”制度,让企业研发主管直接参与学科建设,其与西门子共建的“工业4.0创新中心”成为欧洲智能制造的人才枢纽。
深圳理工大学与鹏城实验室共建“教育-科研-产业”超循环体,学生毕业论文课题的80%来自华为、腾讯等企业的真实技术攻关需求。欧洲的丹麦技术大学更进一步,其“开放式创新校园”将企业研发中心直接嵌入校园,学生可实时参与诺和诺德的胰岛素生产线优化项目。今年获批招生的福耀科技大学也拟设立“产业教授”制度,相关学科/领域的行业头部企业的技术高管,如首席制造官,可深度参与有关专业建设,教室与智能工厂通过数字孪生技术实现设备数据互通。
学科专业设置
国家战略与前沿科技并重
尽管新型研究型大学尚未形成统一标准,但全球高等教育领域的先锋实践已显现出一些共性特征,共同构成其区别于传统大学的“基因图谱”。
这些新型研究型大学最大的特点就是,在学科专业方面,体现了国家战略与前沿科技并重的鲜明特质。
大多数新型研究型大学紧密围绕国家战略布局学科方向,比如,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新工程教育转型”计划,将人工智能、气候变化与生物制造整合为“未来机器”跨学科项目。欧洲的瑞士洛桑联邦理工学院设立“神经工程与脑机接口”跨学科中心,融合生物学、材料学与计算机科学,其研发的脑控义肢技术已进入临床试验阶段。
国内的新型大学——西湖大学则聚焦生命科学、化学、微电子三大领域,搭建“冷冻电镜中心+超算中心+自动化实验室”的闭环研发体系,科学家可在虚拟实验室中完成基因编辑方案模拟,再通过自动化平台进行高通量验证。2023年其冷冻电镜平台解析的蛋白质结构数据占全球新增量的12%。
当下,新型研究型大学正在成为全球创新网络的超级节点,实现创新网络的全球耦合。比如,瑞典卡罗林斯卡医学院与新加坡国立大学联合开发“虚拟药研平台”,通过区块链技术实现全球12个时区实验室数据无缝衔接,抗阿尔茨海默病药物研发周期缩短40%。
福耀科技大学则面向战略性前沿新兴领域和国家重大战略需求,组建计算与人工智能学院、智造与未来技术学院、运载与智慧交通学院、新材料与新能源学院、生命与健康科学学院和数字经济与管理学院等专业学院。
多元化师资生态
以跨界思维破解复杂难题
在新型研究型大学,师资队伍的构成也与传统大学并不完全一样。不少新型研究型大学注重构建多元化师资生态,包括建构跨校、跨国人才的师资矩阵,以跨界思维破解复杂难题,打造全球创新共同体。
深圳理工大学教师40%具有海外顶尖实验室经历,30%来自华为、大疆等科技企业研发部门。西湖大学与洛桑联邦理工学院共享冷冻电镜数据平台,科研效率提升50%。斯坦福大学通过“开环计划”引入谷歌首席科学家、SpaceX推进系统工程师担任实践教授,其“技术转移办公室”成为硅谷初创企业的核心智库。英国帝国理工学院则首创“学术企业家”岗位,允许教授将50%工作时间用于创业,其孵化的公司DeepMind已成为全球AI领域的领军者。
这些高校在人才培养中,也更重视问题导向的创造者。比如,南方科技大学“书院制”将本科生纳入教授课题组,大二学生就已经可参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而一些新型高校依托重大科技基础设施,不仅提升了创新策源能力,也为人才培养提供了支持。比如,上海科技大学依托上海光源、活细胞成像等大科学装置,在2022年实现新冠病毒刺突蛋白动态捕捉技术的突破,为疫苗研发缩短关键时间窗口。
在人工智能时代,大学的价值愈发体现在培养具有前瞻视野、跨界整合能力和技术伦理意识的“新人类”,而新型研究型大学很可能在这场变革中书写高等教育史的新篇章。
(作者为福建福耀科技大学常务副校长)
本文链接:新型研究型大学“新”在何处?http://www.sushuapos.com/show-11-21744-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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