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降临，火壶表演者双手一抬一抖，火花瞬间升腾而起，热烈的火光如同红橙色水墨，在夜色中快速晕染，化为璀璨星光，传递祝福，驱走邪祟。辛弃疾的那一句：“更吹落，星如雨”，在这一刻有了具象的画面。
黑夜里响起一首唢呐吹奏的音乐声，这是前不久电视剧《与凤行》中的主题曲，在激昂的乐声中，一个身披斗篷、头戴斗笠的黑影突然从火焰中现身。“哇，妈妈那是什么！”一个孩子有点害怕地问道。“别怕，那是火壶表演。”
李传龙就是这次火壶表演的演员，老家重庆的他，不久前获邀到广州番禺岭南印象园常驻表演。他常挂在嘴边一句话：“我叫传龙，我就是龙的传人，我当然要玩火啦。”第一次见到脱下斗笠和面罩的他，人们都会感叹一句：“才28岁，好年轻啊！”火壶起源于中国湖南省湘乡市壶天镇，相传清朝宣统年间，城江铺经常发生火灾，人们认为是由赤蛇修炼成火龙危害百姓所致，为了平息火患，人们每年在新春正月初十至十五期间，通过玩耍火龙以祈求平安。在大多数人眼里，这项危险的民间绝技应该得是一位四五十岁的经验丰富的艺人才能表演。
■表演过程中会产生极大颗粒的炭灰，为了能正常呼吸，李传龙会戴上消防面具，外边再蒙上一个面巾，看起来像个侠客。
传龙并不是从小学习火壶表演的，他曾经是一位火舞演员。一次偶然的机会，传龙通过社交平台认识了火壶表演，“第一次看见时就把我给惊艳到了，表演效果很漂亮，我有火舞表演的基础，于是我想学会抖火壶，并将它和火舞结合起来表演。”此后，阿龙便在重庆老家不断学习、反复练习。
抖火壶并不简单，加上炭的重量大约30斤，要让每一块木炭都得到充分燃烧，并抖得活灵活现可不是件易事。传龙说：“一切都是研究和尝试出来的。”首先就是道具，铁笼、木炭、竹竿、服装、面罩、头巾、斗篷、斗笠，样样都有讲究。先是炭笼，传龙说：“我们装炭的笼子和普通的不一样，更大、更细，不仅装的炭多，还可以让星火更密集。”木炭也选最细腻的，因为细腻的炭灰很轻，带着烧红的火星可以呈现出往上燃烧的景象。在火壶的表演过程中，两边铁网里的木炭的温度超过800℃，防护措施非常重要，表演服装必须全部为防火装备，另外每次表演前，他都会把衣物打湿，防止表演时被飞舞的火星烫伤。
■表演之前，传龙要把木炭提前烧制一个小时，他说：“木炭必须烧透，才会有大量火星。”有时为了赶时间，他会用鼓风机加速木炭的燃烧。
■李传龙每天表演前的首要工作就是修铁笼。
道具再好也只是辅助，表演中更重要的是演员用自己的技巧和舞美，传递这项民间绝技的文化记忆和视觉冲击力。表演过程中，人群里有惊叹的声音，有鼓掌的声音，有欢呼的声音，还有孩子吓哭的声音。人们对火的敬畏和恐惧是与生俱来的，但很多和传龙一样的年轻人正克服恐惧，学习这项古老的民间绝技，让“火树银花”在岭南绽放。
■策划：新快报记者 夏世焱
■图文：新快报记者 郗慧晶 实习生 汪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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