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周潇枭 北京报道 6月12日，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举行新闻发布会，请国家发展改革委副主任李春临，广东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张虎，深圳市委副书记、市长覃伟中和科技部有关负责人介绍《关于深入推进深圳综合改革试点深化改革创新扩大开放的意见》有关情况，并答记者问。
2020年，中央支持深圳实施综合改革试点，以清单批量授权的方式，赋予深圳在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改革上更多自主权。近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深入推进深圳综合改革试点深化改革创新扩大开放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再推出一批改革措施、落地一批创新试验、深化一批开放举措，让深圳这片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继续发挥先行先试的示范引领作用。
李春临在发布会上表示，这是支持深圳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的重大举措，是2020年印发的深圳综合改革试点实施方案的升级版，也是我国坚定不移深化改革开放的重要宣示。
张虎在发布会上表示，改革是广东的根和魂，是广东最鲜明的特征。深圳作为经济特区，处在改革开放最前沿，肩负着新时代党中央赋予的光荣使命。接下来，广东将会认真按照中央部署要求，全力以赴支持深圳的改革探索。
覃伟中在发布会上表示，这既是党中央赋予深圳的又一重大机遇和发展利好，也是深圳在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新征程上的一张崭新考卷。深圳将以综合改革试点为契机，在更高起点、更高层次、更高目标上深化改革、扩大开放，主动谋划实施更多创造型、引领型改革，努力取得更多标志性制度创新成果。
综合改革试点升级
2020年10月，中办、国办印发《深圳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综合改革试点实施方案（2020－2025年）》，支持深圳实施综合授权改革试点，是推动深圳改革开放再出发的重大举措，也是创新改革方式方法的全新探索。
近五年来，深圳综合改革试点取得系列成效，国家发展改革委先后分3批次向全国复制推广深圳48条创新举措和典型经验。与此同时，深圳也通过先行先试，持续释放改革红利，进一步激发了全社会的创新活力。深圳的地区生产总值从2020年的2.78万亿元增至2024年的3.68万亿元，年均增长5.5%。全社会研发投入从2020年的1511亿元增加至2023年的2237亿元，年均增长13.9%。
李春临表示，深圳综合改革试点实施近五年来，在推动创新发展方面推出一大批创新举措。比如，以率先探索深港规则衔接、机制对接实现路径为总抓手，推动投融资、贸易、人员流动等高度便利化，形成全链条全周期的规则标准和制度规范。深圳还形成了一批重要制度成果，不少原创性制度成果已上升为国家层面相关制度和政策，比如，歇业制度被商事主体登记管理相关行政法规吸收。另外，深圳相继推出了人工智能产业促进条例、智能网联汽车管理条例、数据条例、细胞和基因产业促进条例、个人破产条例、低空经济产业促进条例等一批全国首创的经济特区法规，填补了立法空白，为国家相关领域立法提供第一手的经验。
正因为前五年综合改革试点卓有成效，深圳迎来了新一轮综合改革试点。
《意见》明确深入推进深圳综合改革试点，主要聚焦四方面内容：一是统筹推进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加强产学研高效协同、深度融合；二是推进金融、技术、数据等赋能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健全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激励约束机制，创新支持新兴产业发展的体制机制，深化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三是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推动货物贸易优化升级，创新提升服务贸易，完善便利人员流动的配套机制；四是健全科学化、精细化、法治化的治理模式，提升民生保障服务水平，健全土地等自然资源管理机制，深化司法改革和交流合作。
李春临表示，深圳是我国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充分考虑深圳发展先行一步、改革场景丰富、率先突破条件好等特点，《意见》在制度型开放、科技创新、人才发展、治理模式等方面，推出了一批探索性举措。比如，加强数字人民币试点应用场景创新，探索央行数字货币在跨境领域的适用性；深化国际航行船舶相关配套制度改革，为港澳台船员办理社会保险提供便利的经办服务等。
张虎表示，接下来，广东将会认真按照中央部署要求，全力以赴支持深圳的改革探索。支持深圳统筹推进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建设具有全球影响力的产业科技创新中心。支持深圳建设一批高水平高校，强化企业科技创新主体地位，创新关键核心技术联合攻关模式，促进场景创造开放和规模化应用。支持深圳深化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推进金融、技术、数据等要素赋能实体经济发展。支持深圳培育发展长期资本、耐心资本，深化数据交易规则以及场景探索，完善便利人员流动的配套机制。支持深圳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新体制，打造全球优质要素资源的引力场和集聚地。支持深圳加强与高标准国际经贸规则对接，深化跨境贸易便利化改革。支持前海高标准建设现代服务业集聚区，支持河套建成深港科创综合服务中心。支持深圳对标全球最佳实践，打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一流营商环境。支持深圳推进放宽市场准入特别措施，加强外商投资保障，完善外籍人员入境居住、医疗、支付等生活便利制度。
深化改革支持科技创新
深圳是我国科技创新高地。2023年深圳全社会研发投入经费超过2200亿元，占GDP的比重达到了6.46%，位居全国前列。深圳企业研发投入占全社会研发投入的比重保持在90%以上，2024年深圳国家高新技术企业突破2.5万家。
推进科技创新体制改革、创新支持新兴产业发展等，是深圳新一轮综合改革试点的重要目标。
李春临表示，《意见》突出改革的系统集成，注重经济领域改革和教育、科技、人才等其他相关领域改革的协同联动，推出取向一致、相互配合的举措。比如，从强化产、学、研、用各环节集成的角度，推动新兴领域产业发展与工程教育的深度融合，支持高校和企业联合培养高素质复合型工科人才，培育一批掌握硬科技的创新创业人才，推动职业技能培训与先进制造业集群培育提升深度融合等。再如，从金融、技术、数据等要素赋能实体经济的角度来看，推出了深化金融市场等改革举措，支持符合条件的香港联合交易所上市公司在深圳证券交易所发行上市存托凭证，允许符合条件、在香港联合交易所上市且在境内注册的粤港澳大湾区企业在深圳证券交易所上市。
李春临还表示，《意见》突出了改革的问题导向，聚焦制约高质量发展的卡点和堵点，推动关联环节协同放权和协调支持。比如，围绕当前职务科技成果转化中的分割确权难、考核机制不健全、转化效率低等关键问题，从赋权、考核、转化三个相互关联的方面深化探索。深化职务科技成果赋权改革方面，支持深圳探索建立负面清单制度，对负面清单制外的职务科技成果，可按比例赋予科研人员所有权或不低于10年的长期使用权。完善职务科技成果转化的考核及审计管理制度方面，对职务科技成果作价入股形成的国有股权，实行按年度、分类型、分阶段考核和审计。
新一轮综合改革试点还聚焦一些新兴产业，包括人工智能、低空经济等，赋予深圳探索新机制、新模式、新场景等使命。《意见》指出，创新支持新兴产业发展的体制机制。探索人工智能辅助医疗设备准入应用机制，在安全可控前提下，探索人工智能辅助医疗设备数据采集、集成共享、合规使用的规则及标准。支持深圳深化无人驾驶航空器飞行管理制度改革创新，完善低空飞行监管规则，探索开展跨境直升机飞行、公益服务等通用航空业务。
覃伟中表示，人工智能、低空经济作为新质生产力的典型代表，已经成为全球竞逐的产业新蓝海。深圳培育人工智能规上企业超2600家，先后发布近200个“城市+AI”应用场景清单，积极抢抓人工智能终端这个产业新风口。深圳的消费级和工业级无人机产量全球领先，深圳已累计开通无人机航线近300条，完成载货飞行170多万架次。深圳接下来将汇聚最优资源、集聚最大力量，推动人工智能和低空经济产业发展加力提速、成群成势。
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院长樊纲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随着我国经济和产业的持续发展，我国部分产业的科技水平已经到了世界前列，与此同时，相关资源和零部件的获得成本上升。在这样的背景下，我国更加需要以科技创新推动产业发展。科技创新是个系统性工程，需要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化推进。这些推动体制机制改革的新举措，将给深圳未来的科技创新模式、教育发展模式、人才培养模式带来全新的变革力量。
推动高水平对外开放
深圳是我国重要的对外开放窗口。2024年深圳新设外商投资企业9738家，增长21.7%，数量位列全国大中城市第一。2024年深圳外贸进出口总额达4.5万亿元，同比增长16.4%，总量跃居全国城市首位，其中外贸出口连续32年居全国城市首位。
深圳有不少地区一直在承接先行先试的重点改革任务。比如，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建设，全国首家“双牌照”银行、港资控股的证券公司、民营银行和互联网银行等纷纷落户于此，是粤港澳大湾区港资、外资金融机构集聚度最高的区域之一，是金融开放的前沿地带。
《意见》明确指出，深圳要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具体举措包括：推进货物贸易便利化，支持贸易新业态新模式发展；在便利通关、燃料加注结算等方面支持深圳盐田港加大探索力度；在监管部门信息共享、风险可控前提下，支持综合保税区外的重点企业开展高附加值、高技术含量、符合环保要求的“两头在外”保税维修业务试点；研究增加粤港澳游艇自由行指定出入境口岸和靠泊点；加强数字人民币试点应用场景创新，参与多边央行数字货币桥项目研究，探索央行数字货币在跨境领域的适用性等。
覃伟中表示，《意见》围绕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支持深圳探索实施一系列改革创新举措。深圳将以更大力度扩大制度型开放，深入实施自贸试验区提升战略，高水平建设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河套深港科技创新合作区等重大开放平台，全面对标高标准国际经贸规则，稳步扩大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争取在产权保护、产业补贴、环境标准、劳动保护等领域先行先试。深圳将以更大力度打造高能级国际贸易枢纽，加快构建面向中长期的进出口贸易稳定增长机制，着力推动货物贸易优化升级、服务贸易创新发展，完善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机制。深圳将以更大力度促进高水平双向投资，完善吸引和利用外资工作机制，全面落实国家外资准入政策措施和新一轮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试点任务，全力保障外资企业在要素获取、资质许可、标准制定、政府采购等方面的国民待遇。
（南方财经记者陈思琦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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